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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千九百五十四章 此情经年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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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月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特别陌生,虽然说她只是知道,眼前这个女子名为雪婵,有关于眼前之人的其他事情,她也不是很清楚。

    但是在月看来,就算是只知道这些事情也所谓了。因为雪婵显然是一个极为不错的人。月的眼光可是丝毫不差的,毕竟她也活过了悠久的岁月。

    纵然月的经历的确是没有白夜那么复杂个丰富,可相比于雪婵,还有这里的其他修士,月的经历,都是数一数二的丰厚。

    而这般丰厚的经历,也造就了月这双识人的慧眼。于她而言,很多人她可能是只看一眼,便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了。

    而雪婵在月看来,则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,月就知道,她是一个好姑娘。只是月对雪婵的了解,毕竟还是不多。所以在这个时候,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题。

    「月姐姐,我得谢谢你,感谢你在这一路上,对风仙的照顾。」

    「风仙?那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?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眼看着一行银色的小字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,月却是觉得极为有趣。不过她并不是对于雪婵所采取的交流方式感到有趣,而是对雪婵的一番话感到有趣。

    「的确如此,那孩子是我姐姐的孩子,这些年来他也是刚刚出门历练,很多事情他还不懂,不过他的确是很有勇气。」

    「早些出门历练也好,人终归是要成长的嘛。有些事情提前经历,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。我看他像是一个可造之材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夜色深沉如幕,月色无瑕若水。

    在这篝火火光的映衬之下,月就这样有一言没一语的与雪婵聊了起来。而渐渐地,雪婵也开始给月讲起了过往的那些故事。而如此一来,可就让月沉浸其中了。

    月之所以会走出她的沉睡之地,就是因为她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,她想去见证那些精彩的事情,想去听上几段极好的故事。

    于此刻,她与雪婵交流,却是使得她意识到,这人世间具有的不单单只是精彩,还有痛苦。在雪婵的讲述之中,那故事中的人明显都是痛苦的,都有曲折离奇的命运。

    然而,月也知道,这故事之中的人,其实就坐在自己的眼前。因为雪婵讲述的正是关于她,关于白夜,关于北冥风仙等人的一些往事。

    这些故事,于其他人而言可能算不得什么,可是于雪婵自己而言,这就实实在在的是她的一生了。

    回顾雪婵的一生,她这一辈子也没有做什么大事。她只是始终都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活着而已。

    就这样,随着时间的推移,当别处的篝火已经传来歌舞的喧嚣,月和雪婵这里,却是依旧安静的很。

    月在这个时候,就是一个很合格的倾听者。她并不会多说什么多余的话,她只是会在听到触动到自己的东西时,忍不住说上几句感叹的话语而已。

    只是,就在雪婵将这些事情差不多都给说清楚的时候,月也终于注意到。眼前的女子,好像就是之前的时候,白夜曾提起过一次的故人。

    月还记得,那个时候,她还因为白夜的问题而感到诧异。因为在她的印象中,她还从没有见过哪个人会因为修行失去自己的声音,而于此刻,她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「雪婵,你想恢复声音吗?」

    就在雪婵还准备再说一点事情,再说一些其他的故事时,月的一个问题让她直接就愣在了原地。而在这个时候,月也看得出来雪婵的犹豫,还有挣扎。

    只是,就在月以为雪婵终于要点头,要激动地向她寻求解决之法的时候,她却是看到雪婵摇了摇头。同一时刻,雪婵却是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「我早就已经习惯现

    在的生活了,就算突然之间能够开口说话,其实也无所谓了。现在的我,对于未来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期望了,现在的我,其实很满足。」

    「这么多年了,当初离开的人终于回来了。如果说多年之前,我们的离别就是命运变幻,就是造化弄人。那么现在,我只求现在的生活能够维持下去。」

    「那个人太苦,也太累。多年之前我很难帮到他,现在的我终于能够帮到他了。所以我希望,我可以抓住现有的一切机会。至于其他事,都不重要了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银色的文字,在火光的映射之下,一段段地呈现在月的面前。而月自己都不知道的是,在这一刻,她其实就已经被眼前这个面带笑容的女子,给深深的打动。

    说实在的,月的的确确是已经活了很多年了,对于她来说,太多的大风大浪,她都已经经历过。有很多事情,她都已经彻底的看透了。

    对于人心,她已经不想多说什么。她知道,那就是这人世间最为复杂的东西。可是此刻,她看到了最为纯粹的东西。月在一生之中,还从未见识过这般灿烂的笑容。

    「爱。」

    月依旧无言,沉默着。只是不知不觉之间,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。她看到眼前的女子说着说着就哭了。哭的无声,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悲伤至极,还是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可是此刻,月也能只用一个字,就清晰地表达出她的感受。雪婵在月的心中,可能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,根本就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。

    但是,月在真正了解过雪婵之后却是相信,如果未来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的话,那么雪婵能够爆发出的力量,也绝对是让人难以相信的。

    「我明白了。」

    许久之后,月还是尽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,然后用颇为平静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。此刻,她更是觉得,人世之精彩莫过于此了。

    毫无疑问,雪婵绝对是一个好姑娘。

    默默无闻、不求回报、甘愿奉献……雪婵的优点,月可以一口气说出很多,可以一口气说出一大堆。然而,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,通常也会让人想到雪婵在意的人。

    那么,雪婵在意的人又会是谁呢?在刚刚的交流之中,雪婵倒是曾提及过白夜,虽然说,雪婵并没有给白夜赋予任何特殊的称呼,可是月知道,雪婵在意的,就是白夜。

    雪婵什么都没有多说,的确是事实。

    可月什么都已经知道,同样是事实。

    而于此刻,月也更能理解,为什么在前行的过程之中,每到生死攸关的时刻,白夜都会那般拼命,近乎于是像一个疯子一样去渴望力量,去得到力量。

    白夜是天生就渴求力量吗?

    并不是。

    那个人,他终究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身边的人而已。纵然他自己在平日里什么都不会多说,可在月看来,事实早就已经在她的心中了。

    所以,纵然是心中时而就有疑惑,她也不会刻意去询问什么。因为她知道,最为真实的情感,是很难掩藏住的。于是,在思虑片刻之后,她还是给雪婵留下了一段话。

    「雪婵,你若是真的不想失去,那就不要在意那些没用的东西。有一些桎梏是需要打破的,不然的话,你真的很难追上那个人的脚步。」

    「找一个合适的机会,就算是把你自己交给那个人也好。那个人我是知道的,并不是什么坏家伙。不得不说,你的眼光还是可以的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这两段话并非是以声音的形式存在,而恰恰是以文字的形式存在的,而且这文字极小,不仔细去看,还真的是发现不了。只是雪婵在看到这些话之后,

    却是红了脸。

    在与白夜重逢之后,虽然雪婵也能在隐隐之间察觉到白夜对自己的态度,已经和从前那段岁月有了很大的不同。但是雪婵自始至终都是仍然不想去确定这些事。

    因为她也在担忧,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去说。白夜的为人,她是清楚的。而她之所以不愿意去把一些事情说破,就是因为,她也不想让白夜为难。

    可是,与她相谈甚欢的月,却是能在短短三言两语之间,一语道破她的心思。这不由得让她觉得很是害羞,可在害羞的同时她也会思考,未来,到底应该怎样去做。

    「婵儿,你的脸怎么红了?」

    就在雪婵还在纠结这些心事的时候,随着一道声音在她的响起,却是使得雪婵的脸变得更红了。在这个时候,雪婵已经知道是冰凌若夏来到她身边了。

    「没什么,大概是火太热了吧。」

    「嗯,一定是火太热了。」

    银色的文字,跃然衍生在冰凌若夏的面前。而冰凌若夏也没有刻意地去多说什么,在此时此刻,冰凌若夏也仅仅只是在微笑着凝视雪婵而已。

    她只说了一句话,一句简单的话,并没有刻意地去表达什么。可是她的话,却是实实在在的让雪婵觉得,自己快要在这篝火旁边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「怎么不见风仙?」

    「那小子忙着修行呢。」

    雪婵问出一句话,冰凌若夏便回答她一句话。只是在回答过雪婵一个问题的同时,冰凌若夏也会直勾勾地看向雪婵,然后再微笑着凝视着她,轻言细语道:

    「不要扯开话题。」

    又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却是使得雪婵彻底的沉默了。此刻的她,真是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。实际上,雪婵怎么可能不知道冰凌若夏的意思呢。

    只是有些事情,雪婵实在是不想去说清楚,更不想去面对。其实她的心思,冰凌若夏是完全清楚的。冰凌若夏不同于月,冰凌若夏可是雪婵的挚友。

    雪婵的很多行为,别人或许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更不明白雪婵的真实意图。但是冰凌若夏知道,因为她曾陪伴雪婵共度了一段岁月,她知道雪婵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
    「雪婵,你真是一个傻姑娘啊。你要我说你什么好?你那么在意他,为什么不把话和他说清楚。现在,他倒是还留在我们妖族里,还在处理妖族的事情。」

    「可是以后呢?以后,又当如何?」

    「你准备就这样过一辈子吗?一辈子都默默无闻,就这样一直等下去。你在意的那个人,可能十分的擅长征战杀伐,可是对于感情,我告诉你,他可能并不擅长。」

    「若夏……」

    「雪婵,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漫长岁月之后,仍然还是一个人。你要知道,千瞳和你不一样,千瞳还有风仙。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羁绊。」

    「我虽然不知道,你在意的他,到底有过多少感情。倒是我知道,他的心里有你,他的心有一个位置,就属于你。你是局中之人,有些事你看不清楚。」

    「但是我不一样,我对于那个人只有感激和尊敬。于感情而言,我从未入局,所以我看的清楚。我知道,你们的心里都在想什么,都装着谁。」

    「不要犹豫了,早些做决定吧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留下这最后一句话之后,冰凌若夏也消失在雪婵的身边。而冰凌若夏如此做,也是刻意而为之。事实上,她也只是让她自己消失在雪婵的视野之中而已。

    身为挚友,这一刻的她只为雪婵考虑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雪婵也算是付出许多。而她也已经了解过雪婵的过往了。所以她并不准备让雪婵一直等下去。在她看来,有

    些事情不说破,就永远都解决不了。

    而现在,她并没走远。她只是在雪婵看不到的地方,凝视着雪婵。她知道,她的一番话必然是对雪婵触动极大。她并不希望雪婵因此而崩溃。

    她只是希望,雪婵可以拥有一次新生。

    不过这并不是她能够决定的,她能够做的,最多也就只是让雪婵放下一些沉重之事而已。雪婵的未来到底会如何,这还要看雪婵自己,还要看白夜如何去应对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PS:今日二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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