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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千零八十九章 不是当年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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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轰隆隆——」

    一声雷鸣震彻天穹,刹那间,这因众生血战厮杀而陷入到黑暗之中的天地,也是被一道光彩夺目的灰色雷霆照亮了。而待这雷霆逝去,这天地间也就寂静了。

    打到现在,这些生灵也没有继续再打下去的心思了。此时此刻,成败之局已经定下。只要没有任何意外,那么这场大战的结果便不会再有任何变化。

    而这雷霆,却并非是天要降下,而是因白夜而生的。就在这一刻之前,苦苦找寻那气息之主的白夜,终于也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。

    所以白夜也没有任何犹豫,只是顷刻间,他便动用桀字雷决,再以清风太玄之法加持,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,降临在战场之上。

    不过,白夜从始至终也就只是做过一件事,那就是把他想要带走的人带走。至于其他的事情,白夜是通通都没有做。

    而且在别人看来,这片天地之间也就是突然间多了一道天降怒雷而已。至于这怒雷之中到底有什么,他们并不清楚。

    当然了,在白夜出现之后,这战场之上也就是少了一个人。更为确切的说,少的这个人就只是一个小女孩。

    然而,一个异族的小女孩在突然之间就此消失,又有谁会去在意呢?事实就是根本不会有人去在意的。

    因为这战场之上的生灵,还是更愿意关心他们自己,还是更愿意关心他们自己的未来。

    战争已经结束了,不出意外的话,该赢的一方是注定要赢,失败的一方也不会反败为胜了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切事,都将围绕着所谓的利益展开。这是一件注定的事情,而同利益相比,一个生灵的生死,也必然是没有多么重要的。

    所以说,就在白夜化身雷霆降临的时候,那小女孩身边的人甚至是都以为,那小女孩是陨落在雷霆之下了。那些人并不会想到,那小女孩是被人带走了。

    而于此刻,白夜已经寻到了一处远离那片战场的山峰。他将那小女孩放在这山峰之上,先是动用烬生之炎将这小女孩的躯体给净化、梳理了一遍。

    而紧接着,他就默默地坐在原地,就这样打量着这个被自己救回来的人。在这一刻,白夜的脸上浮现出怀念之色,眼神中满是温柔。

    这个被他救回来的女孩,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样子。她的模样生的倒很是清秀,只是穿着的衣衫太过于破烂,现在的样子看着也是有些狼狈。

    凭借如此模样,也不难想象,这女孩在之前的时间里过的到底是怎样的日子。而对于这女孩可能遭遇过的一切,白夜则是表示,完全能够理解。

    这是因为,白夜早就已经看到了这个世界最为真实的样子。白夜深深地明白,这个世界就是一个,将弱肉强食这种生存至理,给体现的淋漓尽致的世界。

    在这个世界之中,人族没有那么虚伪狡诈,其他的生灵种族也没有那么单纯简单。所以说,尽管这个世界的生灵看似是有诸多不同。

    但是实际上,这个世界的生灵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。因为这些生灵在这个世界的环境之中,都被磨合的太过于相似了,都太像是一个纯粹的魔了。

    白夜知道,自己救回来的人,可能只是气息与他的师尊楼兰语很是相像。除此之外,她们两者可能是不会再有任何相同或者是相似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可这又能如何呢?

    他只是想看看,这个人是谁而已。

    这是他起初的想法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现在的想法。

    他的想法应该是不会有所变化的。

    不过,这也不是一件绝对的事情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时间过去了很久,可能是半天

    ,也可能是一天。而在过去的时间之中,白夜也只是在默默地凝视着自己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这女孩的所有伤势都被他治好了,他甚至还为她改善了一下她的体质,这样一来,也能让她拥有更为光明的未来。

    白夜觉得,这已经算是一件极为不错的见面礼了。毕竟,这孩子到目前为止都还仅仅只是和楼兰语很像而已。

    如果她真的是楼兰语,那么他一定是会将她带走的。他不为别的,只为那故人二字,只为那师尊二字。

    可如果,她真的不是楼兰语,而仅仅只是一个和楼兰语很像的人。那么他也只能表示遗憾。

    毕竟,如果事实是第二种结果。那么这个女孩与他没什么关系了。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,那么这个女孩就一定还有属于她自己的生活。

    在那样的生活之中,也许这个女孩是别人心中的某个人,也许这个女孩还有别的亲人,亦或者朋友在世上。白夜心里清楚,在这种情况下,他只能选择离开。

    因为事情若是如此,那么他的到来也就只会是一种打扰。白夜将这一切事情都看的太过于透彻了,以至于他的心思反而是变得纯粹起来。

    只不过,此刻的白夜其实也是异常慌乱的。因为他并不能确定,这个小女孩就一定会是楼兰语。

    尽管她们真的很像,无论是样貌、气质、气息,还是其他的一些方面,她们两者都是无比相像的。

    可单单只是凭借这些因素,白夜还无法下一个定论。他曾明悟魂道,他深深知晓,一个人在经历了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之后,是有可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而若是在这种情况下,这个人恐怕也是永远都无法变回曾经那个人的。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刻,白夜才希望他能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。

    因为他真的很渴望重逢,渴望着能够再度对着那个人喊上一声师尊。只是,若这一切只是造化弄人,只是一场误会,那么,他也不会强求强留。

    若这女孩醒来之后,能够让他确认她绝对不是楼兰语。那么,白夜也是自然而然地会选择离开。

    而且,在离开之前,他也可以尽他所能,帮着这个女孩改善一下生活。比如给予她某些神通,改变一下她的修行体质之类的事情。

    这些事情,白夜通通都可以去做。

    只是答案,现在还没有显化而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时间过去了很久,白夜回忆那段过往也回忆了许久。在这段时间里,白夜觉得他又活成了过去的那个人。曾经的他,无比的迷茫,根本就看不清前路的方向。

    是那个人,是那个女子,她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,然后用她的方式告诉他,什么才是修行,什么才是求道。她给了他温暖,让教会了他如何才能活下去。

    时隔一个纪元,他们曾重逢一次。只是那一次重逢,终究还是时间太短了。那段时间,短暂到他无法去再见她一次,短暂到,她来不及去为他做最后的事情。

    岁月、时机、造化……种种因素,让他们分开。而现如今,重逢的机会就在眼前,这,又如何能够让白夜不去激动?这又如何不让白夜感到痛苦?

    焦躁、不安,这是白夜在历经了漫漫岁月之后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。然而,就在白夜准备继续等下去的时候,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,却是突然响起。

    「你,是谁?」

    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,却是让白夜在顷刻间就感到一阵苦涩。因为那声音,他着实是有些太过于熟悉。白夜低下头,很快又抬起头。

    他很努力,并没有让滚烫的热泪就此在他的眼中滑落。他将他自己的情绪,控制的很好,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有关于情绪的波动。

    「我名墨承,只是一个路过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那么,是你救了我吗?」

    「你可以这么理解。」

    「那真是太感谢你了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得知了简单的情况之后,那女孩便微笑着望向白夜。而她的一笑,也是让白夜感到一阵不由自主的恍惚。这一刻,白夜倒是真的很想去讲出心里的话。

    只是,他也明白,现在还不是把那些话通通都说出来的时候。因为,他还得再去做一些事情,他得一步步地试探,最终才能确定这个女孩的身份。

    「无所谓了,我说过我只是路过,捡你回来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么这么说?」

    「我可是异族人,这世上哪有人会去主动救一个异族人的?」

    「我并不在乎这些,我只会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,我的行为是因心而定。」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这一刻,白夜正凝望着眼前的小女孩。他笑了笑,因为他从后者的脸上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错愕之感。

    对于这小女孩的反应,他倒是能够表示理解。毕竟,他并不是生在这个世界的人,对于这个世界而言,他是过客。

    只要他能以最为正常的姿态来到和离开这个世界,那么他便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翻天覆地的影响。

    于这个世界的天道意志,也就是诛魔天而言,白夜虽然是她的敌人,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死敌。

    但是,在这种时候,她所秉持的选择和其他那些天道意志的原则,也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因为,所有的天道意志都听从了长生天的建议,都还不想同白夜撕破脸。它们很清楚,维持现在的状态其实也好,现在这样也不用进行战争。

    这是一种极为巧妙的平衡,只要这种平衡没有被人打破,那么这种平衡所带来的安宁便会一直存在下去。如此一来,大家也就都能相安无事了。

    诛魔天只是一个浮世世界的天道,她并不想因为找人这种简简单单的事情,平白无故地就毁了她的所有准备,平白无故地就葬送她的一切。

    所以她在对待白夜的时候,还是极为客气的。因为她也很担心,担心这种平衡会在她这里被人打破。

    她并不想她的魔意真界沦为诸多天道与白夜之间的第一片战场,这就是诛魔天的想法,就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而无论是从白夜开始找人,一直到现在,白夜已经找到人了,任何时候,只要白夜还在这魔意真界之中,那么,诛魔天就能够看清楚白夜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只是,白夜现在的举动在诛魔天看来也算不得是有多么过分。因为诛魔天也知道,白夜在其他的世界中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。

    所以她也很清楚,白夜能够把事情做到这一步,已经是很好了。她也没有想要追求什么,她只是在希望,等白夜处理好了这件事之后,能够赶快离开。

    只是,此时此刻的白夜,还有那个小女孩,他们双方还都只是处于一个相互试探的过程之中。

    他们所采取的交流方式,就只是简单的言语交流。不过,在这只言片语之间,在那个小女孩的眼中,白夜就已经成了一个游历诸多世界的浪客。

    而这小女孩,她则是一个孤身一人活在世上,做任何事情也只会活在世上的人,仅此而已。在时间又过去了许久之后,他们两者也就更加熟悉对方了。

    而在交流的过程中,让白夜有些意外的是这个小女孩的言辞。因为她的言辞实在是太过于直白了。

    她很坦白地告诉白夜,她并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白夜的,因为她本就是一

    个一无所有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白夜一定要要求她给出什么回报的话,那么她唯一能够给出的,大概也就是她这条命了。

    而正是她这般直白的言辞,也让白夜在恍惚之间觉得他又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人,又看到了曾经的三代杀帝。

    只是白夜也很失望,因为白夜也发现了,无论他以怎样的方式企图将过去的事情当成线索提供给她。

    她,都不能给出一个让他觉得满意的回应。一番交流下来,白夜也察觉到了,眼前之人,似乎并非是他要寻找的人。

    「我要走了,你要同我一起走吗?」

    终于,最后的时刻,白夜问出了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最想问出的一个问题。而在白夜期盼的目光中,那个小女孩却仍旧还是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那个瞬间,白夜的眼神很是黯淡。

    他的心也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痛。

    那痛苦,当真是极致的痛苦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PS:今日一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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