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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九章 文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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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贾芸来到大门口,果然,看到詹鸣在门前徘徊,芸家两边大门敞开,詹鸣却没有进来。

    “哎呀,詹世兄,快快进屋,你可是个稀客啊!”贾芸满脸热情邀请道。

    詹鸣朝贾芸一本正经的施礼,脸上的紧张之色稍微消失了不少。

    贾芸见此,只好先回礼,随后,拉着詹鸣进门。

    来到正堂客厅,贾芸让了座位,随后,吩咐小丫鬟谢小豆去泡茶,贾芸这才笑道:“詹世兄,可是你父亲让你来唤我?”

    詹鸣收回打量房间的目光,他点点头,“芸老弟,今日是文庙大祭,下午县太爷按例要考问咱们大兴县童生的功课,故此,父亲叫我来请芸老弟。”

    文庙大祭?

    贾芸听了,这才猛然明白过来,原来,今日是文昌帝君生诞。

    文昌帝君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文曲星,只要他老人家一点头,就算你不想成为大名士都不成。

    这一天,天下士人自然去文庙祭拜帝君,希望沾一沾文采之气,试考大比上大放光彩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!詹世兄,事不宜迟。我们马上走。”贾芸急忙站起来,招呼詹鸣出发。

    詹鸣急忙道:“还没有拜见老太君,恐有些失礼哩!”

    詹鸣口中的老太君指的是芸母,称呼芸母老太君,自然是敬语。

    贾芸听了,心中对詹鸣有了好感。

    他带着詹鸣来到厨房,朝母亲介绍了詹鸣。

    詹鸣自然上前见过芸母,芸母听到是詹先生的儿子,她满脸的热情,赞誉之词不吝言语。

    随后,贾芸与詹鸣出门,刚出门口,柳林这小子跑了过来,他见贾芸与一个陌生人要出去的样子,柳林惊讶道:“贾芸,你要去哪里?今日是文庙集会,我们一起去玩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!正要去文庙。柳林,一起去!”贾芸笑着招呼。

    随后,他朝詹鸣介绍柳林,柳林与詹鸣通报姓名后,寒暄几句,三人便朝大街走来。

    来到东街,贾芸雇佣了一辆马车,马车载着三人朝文庙缓缓驶来。

    文庙坐落在东华门不远的国子监大街,贾芸他们三人到来的时候,这里人声鼎沸,整条大街已经被身穿儒衫长袍,头戴四方平定巾的读书人占据了。

    “芸少爷,只能停在这里了。”车夫停下马车,恭声道。

    “没事!老郭。你在这里等候,今天,你的马车我包了。”贾芸说完,他从怀中掏出一百个铜板,递给老郭。

    老郭数完铜板,他满脸喜色朝贾芸连连点头道:“芸少爷放心。老头子一定钉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贾芸给了一倍的包车钱,老郭自然高兴不已。

    “嗯!”贾芸点点头,招呼詹鸣,柳林两人朝文庙走去。

    路上,贾芸已经了解到,今天,当今圣上率领文武百官要在文庙大祭。

    大祭之后,便开放文庙让士林学子们进去参拜。

    大兴知县高文进也在官员队伍之中,等圣上,文武百官离去,大兴知县还要代表朝廷考察他管辖下的士子们。

    等到那个时候,估摸着已经到了傍晚,故此,詹鸣提议,参拜了文庙,再回去参加大兴举行的文会。

    贾芸对詹鸣的提议自然欣然同意,故此,三人挤在人群之中,与大家一样,希望能够目睹一番当今圣上与文武百官的风采。

    国子监大街上,龙禁卫,御林军,锦衣卫三军各守职责,把街道两边围观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,只留下中间三辆马车能通过的道路。

    这阵势估摸有上千人之多,他们手按腰刀,一副严阵以待的神色。

    贾芸好奇朝詹鸣问道:“万岁爷也要从这里过吗?”

    詹鸣摇摇头,“文庙有专门的御道让皇室通过,这里是文武百官走的道路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,我说呢,好像没有看到太监。”贾芸点点头,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。

    此刻,朝霞染红了东方半边天,旭日快要升起,蓦地,文庙里面传来铮铮的古乐声音,紧接着,声音洪亮,扶摇而上,直入云霄,响震整个国子监大街。

    贾芸侧耳听了片刻,兴致正浓时刻,蓦地,声音停滞,紧接着,隐隐约约传来文武百官参拜的声音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整个长街龙禁卫,御林军,锦衣卫以及围观的百姓都跪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詹鸣见贾芸仍然茫然站立着原地,他急忙把贾芸拉下跪下。

    “文昌帝君诞,庇护天下!祝大乾文运昌盛,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蓦地,顺天府府尹郭松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紧接着军士,百姓都跟随大喊,一副激动模样。

    贾芸嘴中也含糊念念有词,他暗中抬起眼皮环视四周,发现周围人都一副虔诚之色,就连他身边的柳林这一刻也如虔教徒一般认真。

    贾芸心底升起一股无奈之色,看来,古代人对神灵的敬畏,已经深入血液之中了。

    就算他有心改变,恐怖也不是容易简单的事情。

    贾芸跟随众人动作,三呼九拜之后,随后,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这时候,周围人都开始交谈,一副期待之色。

    过了一炷香时间,文庙方向传来马车声音,车队连成一片,有百米之遥。

    “头前一辆车子是大乾首辅,大学士索图,第二辆是次辅,大学士陈进,第三辆是大学士明宝,第四辆是和珠,第五辆是李光。内阁五老,咱们汉人不过才占两人,其余三人便是黑水的蛮子。”车队过后,詹鸣悄悄朝贾芸道,他望着队伍车尾,脸上亦浮现出一抹忿忿不平之色。

    贾芸吓了一跳,他急忙环视四周,见四周书生也是低声议论,好像也满脸的不甘之色。

    这一刻,贾芸发现,大家对詹鸣的话,并不觉得大逆不道,反而有认同的情况。

    詹鸣见贾芸有些惊怕,他微微一笑,低声道:“芸老弟,你还小,自然不明白朝堂的事情。算了,不提了!咱们去文庙上香吧!希望你县试的取得开门红。”说着,詹鸣招呼贾芸,柳林两人朝文庙走去。

    此刻,军卒已经撤退,文庙恢复了往昔的平静,三人顺着人流涌进了先师门,越过大成门,来到了大成殿外院。

    此刻,院子里面已经排了一条长龙队伍,人人几乎全是书生打扮,有白发苍苍的老儒,有满脸风霜的,一身举人打扮的中年人,有年华正浓的青年生员,有年幼的童生等等,大家都焦急望着前方,一脸的期待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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