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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  又是一个苦孩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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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个凌若兮,公私分明,到真有几分云思的影子。少主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回主上,无碍。凌若兮那一剑没有伤到要害,毕竟,她对少主,是种了情跟的。”

    这人,便是南苍国神秘的国师,冷方祭。十五年前辗转流落到南苍,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,深得小皇帝信任。说他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丝毫不为过。

    这场阳城之战,就是他一力主张的。

    “凌若兮送个大礼。”

    “是,属下马上去。”

    冷方祭嘴角噙着笑,南宫宸,欠我的,我终究是要讨回来的。

    走了一个多月,再回到京都,仿佛隔世。

    “臣幸不辱命,击退敌军。”

    “免礼,凌将军一路辛苦,早早回去歇着吧。”

    浩初的事情已经传到京城,本以为回宫复命,无论如何皇上都会追问此事,却不想,竟寥寥数语就将她打发了,只字不提楚浩初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皇上,您就不问问凌将军?”

    南宫宸在城楼上,远远地望去,整个皇城尽收眼底,没有接刘四方的话。

    “魈隐,宫中不干净,去处理。还有,楚浩初死而复生,当年高山国一战,恐有蹊跷,去查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对于凌若兮,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感去面对。凌若兮是凌云思和别的男人的孩子,是她背叛他的证据。

    但是南宫宸很清楚,他还爱她,尽管他心里再不愿意承认。可事实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若兮刚迈进府门,就见兴奋的身影冲进自己的怀抱里。

    “姐姐!”若辰的语气里都透着欣喜。

    一个多月没见到这小子里,长高了不少,估计再等几年,就要比自己高了。熟练的接住小人,狠狠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,若兮觉着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柔软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姐姐,你没有受伤吧?你都不知道,我快担心死了”

    若兮脸上一直挂着笑意,由着若辰缠着他叽叽喳喳讲个不停。不要说若辰,就连清玥都高兴,招呼了好多菜。

    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。也不知道是不是西南边境天太冷,冻麻木了。此刻若兮才觉得暖和了过来。

    有师父,有师兄,有弟弟,真好!

    若兮酒量好。她是从小兵一步步走上来的,大口喝酒,大块吃肉。当时年纪小,不会喝酒,没少被军中的人为难。后来这酒量就慢慢练出来了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,有一次因为打了胜仗,被上司灌酒,喝高了。忘记了母亲的吩咐,结果直接被母亲打发到军法处领了一顿军棍。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这些往事,想想就觉得好笑

    “笑什么呢?”早就看到了躲在凉亭喝酒的若兮,冷睿自然地夺过她手里的酒杯,“胃不好,就少喝点。”

    当兵的人,饮食不规律,大多都胃不好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师兄还不去歇着?”

    “想着你有心事,陪你聊聊。”

    果然,什么都瞒不过冷睿。

    虽然相处不过几年,但是若兮的苦,他是看在眼里的,这么多年也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妹妹疼爱。

    “师兄,他还活着。”

    楚浩初活着的消息,早早就传回了京城,所以,冷睿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他什么都不需要做,只要陪着她就够了。在若兮偶尔觉得累的时候,陪陪她。

    凌若兮这三个字,就代表了强大。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、同情、宽慰,对于强者而言,这些是最无用的情绪。

    两人就这样临湖站了一夜,无声,胜有声。

    冷睿说的不错,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,凌若兮还是凌若兮。

    活着,总好过死了。

    “莫泽,事情查的怎么样了。”皇上不问,但不代表这件事就不了了之。若兮终究是要查的。

    那日若兮飞鸽传书让莫泽调查高山国一役,一直都没有消息。若兮前前后后想了很多次,她可以断定,浩初的死,一定有内情。

    楚浩初被万马践踏,尸骨无存,只在半截残躯上找回了那枚玉佩。那是两人的定情之物,楚浩初定不会送给别人。只有一种可能,是有人故意要造成楚浩初战死的假象。

    这个人究竟是谁?又有何目的?

    “主子,这是刚刚有人送过来的。”莫泽递过来一张纸条:

    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送过来了?”这是楚浩初和她表露心意时吟诵过的诗句。

    “门房说,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。他说,真相在皇宫,您若想知道,就自己去寻。”

    皇宫?难道说,楚浩初的死,是皇上干的?若兮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。

    如果真的是皇上所为,她又当如何?

    “主子,还查吗?”

    “查!”她只要一个真相!至于之后如何,若兮也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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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东西送到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突然飞起的一脚踢到少年的肩头,毫无防备的翻滚出去,露出少年痛苦的脸庞。这张汗津津的脸,竟然是离涵!

    “滚去刑堂。”

    离涵恭敬地退下,不言语,不辩解,默默承受。

    主上莫名其妙的怒火,他早就习惯了。更何况,今日,是主母的祭日了,主上生气也是应该。

    其实,今天,也是他母亲的祭日。

    罪人,是不配被人记住的,至少父亲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沉闷的棍子,一棍棍砸下来,仿佛生生要将人砸成两断。昨日刚刚被发了50鞭,不要说好转,他还没来得及处理,今日便又进了刑堂。

    想想自己和这个刑堂还真是有缘。这里的刑具,大半都在自己身上试过吧。不对,应该说,这个刑堂就是为自己准备的。

    呼吸一声重过一声。离涵不断地胡思乱想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如果就这样闭上眼睛,再也不用醒来,会不会好过一点?主上大概会生气吧。

    再坚强的意志,也抵不过人身体的本能。大量的失血,常年休息不足,加上伤上加伤,离涵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阳光刺得眼睛难受,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,迷迷糊糊地睁开。还好,还活着。

    也不知道是谁送自己回房的,主上知道了又要生气了。

    说是房间,却是空旷得很。一张床,一张桌子,一把椅子,一个衣柜,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大量失血后,人渴得厉害。挣扎着下床,想找口水喝,却发现,壶里干干净净,一滴水也没有。

    呵,离涵忍不住笑出声。他连府里最低贱的下人都不如,怎么会有人给自己加水呢。

    忍着身后肆虐的伤口,踉踉跄跄来到院子,打了一桶凉水,毫不犹豫地反复浇在自己身上,直到冲刷掉身上的血污,直到伤口泛白。若不是握住水桶的手微微颤抖,大概要以为这人没有痛觉了。

    没有时间休息,他的一生本就是要流尽一身鲜血洗罪的,怎么配休息。而且,如果主上找不到自己的话,大概会生气吧。

    不知道跪侯了多久,天空突然开始飘落下的雪花,京都竟然开始下雪了。

    一年四季,离涵最不喜的就是冬季。太冷,太难熬了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云儿真不愧是我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隔着门,还能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。父亲的夸赞,从来都只对哥哥。

    离涵不喜欢冬天,还有一个原因,因为冬天是个和家人在一起的季节。

    将军府。

    “姐姐,快来帮我!”

    “啊啊,绿婉姐姐,莫泽哥欺负我。”

    京都这场雪下得大,到处都是皑皑一片。将军府里如今多了不少人气,再加上若辰在,怎么都不会少了热闹。

    连若兮和绿婉都被他拉进来打雪仗。

    “小姐,少爷,进来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今天算是府里的年夜饭。明天晚上若兮要参加宫宴,少了一人,便算不得团圆。所以今天清玥准备的格外丰盛。

    “先去换身衣服,免得着了凉。”他们在雪地里折腾这么久,衣服沾了雪,一会儿进屋该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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